这是一根我不抽的烟........

题记：
世尊今见世间等同一种生在人中。有好有丑有强有弱。有贫有富有苦有乐。有贵有贱。音声不同言语殊方。有百岁不死。有三十早亡。有十五夭丧。胞胎堕落。有端政而贫贱。有丑陋而富贵。有大强下劣。有软弱登上位。有苦而长寿。有乐而命殇。一期荣华一杯酒, 如我而闻, 偈颂如是。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老王"

工作的时候, 我和老王打过交道。我当时负责一栋楼。而他是一个混凝土搅拌站的调度。

他头发黑白参半, 个子高挑, 但是背有些驼。面如黄蜡, 但是透着一股精明, 衣服很脏, 但是能看出曾经价值不菲。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领导, 抽烟!"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随手递给我一根10元以内的本地烟。我没接, 随手掏出自己的硬中华, 抽出两根,递给他一根。他笑了, 接过烟, 但是没有抽, 而是掏出打火机, 先给我点着了烟。

"领导,你多大了?" 他问我。"我今年25。"我答道。他又笑了笑, "比我儿子小两岁。" 之后他一直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他们公司的混凝土如何如何好,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用他们家的商混这事儿, 领导早就定了--- 上层们的事儿。

后来抢工期, 我在现场指挥施工, 他负责调度车辆来保证供应, 我们两天一夜没合眼。但是我知道他要辛苦的多 --- 因为他之前的两天,也没合眼。我们一起坐在一摞码好的旧模板上, 我又递给了他一支烟, "嘿嘿, 没有软中华3字头的烟好抽。"他说着, 先习惯性的给我点上烟, 之后也点着了烟。

"老王,我看你不像一直在搅拌站, 原来你是做什么的?" "我2000年那会是开夜总会的。" 老王笑了一下, "后来不爱干了, 卖了, 吃喝玩乐,享受了十年。" "老王你别吹牛逼。" "真的。我给你看个照片。" 老王拿出钱包, 里面有一张他和某高官的合影。"我操, 牛逼啊。那你现在扯什么犊子?" "我这个人, 不知道节省, 之前挣的几千万, 十年吃吃喝喝再加上赌博, 就剩下了五百多万。" "我操, 那你也不至于来遭这种罪啊。""这不儿子结婚么, 我拿出四百万给他买车买房, 寻思留着一百多万, 跟老伴儿好好过日子, 不嘚瑟了。年轻那会, 不务正业, 吃喝嫖赌, 聚众斗殴, 还在外面养小老婆。但我老伴一直不离不弃, 我蹲笆篱子(监狱) 那几年她也没走, 我太亏欠她了。"

他顿了一下, 使劲吸了一口烟, "谁知老伴得了癌症 .... 三个月, 钱就花没了。" 他又狠狠吸了一口, "医生说, 只能活一个月, 现在都半年多了。" 他脸上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现在一个月有3000元呢, 能维持个药钱。这次我不会再辜负她了。我要救她。" 烟, 再次从他口中吐出，在我看来, 那是一缕缕的无奈和叹息，弥漫在空气中 ......

后来我辞职, 就与老王失去了联系。


? "毛哥"

学散打的时候我认识了毛哥。认识毛哥的时候, 我和他都是16岁 。

毛哥之所以叫毛哥, 很简单, 因为他姓毛。那时候,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流氓, 抽烟喝酒打架逃学。他的后背奇怪的纹着一条鱼刺, 那是一道很长的刀疤改成的,很逼真,很瘆人。"你他妈应该叫鱼刺。"一次喝酒, 我跟他说。 "滚蛋!操!" 他重重地锤了我一拳, 之后他讲起了他的那些"辉煌"往事,"那次城北的老狗那伙人来市中心装逼 ......" "那次小刀欺负我兄弟, 那可是我拜把子的兄弟, 我最后把他肋骨打断了5根, 现在他再也不敢瞎嘚瑟了......" "还有那次 ....."

"你那后背谁给你弄的?"他听到我问他这个, 喝了一口酒,"没啥!自己不小心挂到了!喝酒!"之后的几次,我每当提起这个事儿, 他都用各种理由搪塞我。我也找各种机会再次问他。

终于有一次, 他不耐烦了,"咱们打一场, 你能赢我,我就告诉你, 输了,就别他妈再问了!" 那次我输了, 一直以来我都打不过他。后来我再也没问过他。

再后来, 毕业了。他去参了军,而我, 选择了复读。再再后来, 就没有联系了。

前几年高中校友聚会的时候, 很巧跟我同一桌坐着的有一位毛哥的表亲, 我们就聊起了毛哥。"他啊, 转业之后去了南方。之后就不怎么联系了。对了, 牛市要来了,你买我的金融产品, 保你年底换台车!" "你知道他背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么?""哦你说那条不伦不类的鱼刺啊, 你们那时候不是挺好的么?你不知道啊? 他看到胡同里几个人强奸一个小姑娘,他就冲上去了, 结果让人家给砍了! 该! 你说他一个臭流氓, 瞎逞什么能! 对了, 那些金融产品 ......." ?

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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